【喻史】潮水（七）
《潮水》（七）(上)
JackeyLove x Ming 喻文波x史森明
电竞abo背景
“我想和你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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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晨升起的朝阳从风雨席卷后的天幕一角缓缓爬出，晨曦倾泻而下照出电线上残留的雨水互相追逐，最后掉落积水滩上溅开水花一片。鸟儿穿梭树枝屋顶与电线杆之间鸣声脆亮，最终还是吵醒了床上的人。
史森明已经很久没清晨这么早醒过了，由于睡眠对于电竞作息格外珍贵加之近来睡眠状态下滑的缘故，眼罩耳塞睡眠喷雾三件套几乎成了他的夜夜必备，好在算有点用也每每都能睡到自然醒。
久违地状况使得他一时之间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但睁开眼后刺痛的阳光还是逼得身体下意识去摸索枕边的眼罩。手指伸出去触到滚烫细腻的皮肤，却不是他的。
刹那间昨晚混乱的梦境渐渐浮现，记忆支离破碎被一点点拼合成完整的地图。而他手中正握着那枚关键的钥匙——喻文波。
略显喑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醒了？”
史森明赶紧闭上眼想装睡，双手迅速缩回还是被人逮到作证据。
喻文波一把抓起他想要逃走的手，声音里满是晨起的慵懒，还混合一点低沉的鼻音，“你跑这么快干嘛，又想不认账？”
一个又字博大精深，恰到好处勾起陈年旧事，令他回想起那片似梦非梦的深海。
而此刻，那股潮湿的海水气息就萦绕在鼻间。史森明狠狠吸了两口，下定决心似的，翻过身猛地一头扎进喻文波的怀里。
如跃进深海的孤鲸，不知疲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发出唯有自己能听懂的声音，只为寻找这地球上与之匹配能接收到它赫兹频率的另一半。
这一撞，直直撞进喻文波心上，他盯着史森明头顶的发旋儿愣住，出口的声音都有些不确定，“怎么了？”
“omega标记后的依赖性罢了。”
赌气模样像婴孩未睡醒，紧闭的双眼下睫毛轻眨，倏忽间似蝴蝶穿梭玫瑰丛扑闪翅膀，投下一片淡淡阴影，黑眼圈沉重似乎说明了昨夜睡眠质量的不佳。
喻文波溢出一声轻笑，这答案已令他足够满意。于是又默默释放出少量信息素。
“所以，我能理解成，你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讨厌我的味道了吗？”
史森明闭眼点点头，毛躁的头发根刺着他的脖颈，“嗯。现在没有那么讨厌。”
他特地强调了现在二字。电影里常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史森明自然也没有。从头到尾，他讨厌的只是那个变了的喻文波。
可昨夜那样温柔的深海，究竟是他幻想出的梦境还是真实存在过呢，这个熟悉的喻文波，又会否是他昙花一现的错觉呢。
“在想什么？”
喻文波强行抬起人下巴，把他从颈侧转过来面对自己，史森明不情不愿睁开眼，眼球里红血丝清晰可见。
他一下又心疼了，把人放回去拍拍后背，“算了，再睡会儿吧。”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只剩下两个人呼吸声此起彼伏。
喻文波突然开口，“你还记得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史森明猛地又睁开眼，背过身去一言不发，沉默许久后只传来一句。
“我那时在发情期。”
言下之意喻文波几乎是秒懂——无论记不记得，那都只是发情期的无意识行为。他了然地兀自点头，将手垫到脑后，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没事，那就让它过去吧。”
海水浸泡过的柑橘，甜腻果香混合潮湿水汽，阳光亲吻沙滩，海鸥衔去枝头的果实，触碰瞬间潮湿又滚烫。
史森明拽着被单越攥越紧。
其实他都记得。
2.
史森明醒得太早很快又重新昏睡过去，喻文波跟着闭了会眼再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轻手轻脚爬起来走到楼下，厨房已开了火远远飘出饭香。
电竞队员的早餐几乎等同午餐，做饭阿姨一向做的较为丰盛，但考虑到队内有正在发情期的omega，还是很贴心地准备了干贝虾蟹粥和小菜。
他过去餐厅时撞上刚起床的李元浩和洪浩轩，两人都没睡醒，尤其李元浩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喻文波自知仍不受欢迎道句早便径直拿了碗盛粥。
洪浩轩投来探寻的眼神，他有些不自然地解释，“给史森明盛的，不是给我。”
“哦~~”台湾腔尾音软糯又格外意味深长，洪浩轩端着碗凑过来，筷子都没放下，左肩撞他胳膊一下，抬头时眼神就是康熙里小s的标准拷问模式，“你们两个昨晚那么久都有发生什么哦，讲下嘛~”
“额...”他受不了对方八卦的眼神，仓促躲开，低头搅着锅里的粥，“没发生什么。就只有临时标记，你懂的。”
“哎，临时标记也可以做很多嘛，我一个beta怎么会懂这些啦，你快讲给我听......”
“浩轩。”李元浩的声音从餐厅桌子上飘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自带威慑，“快点过来吃饭，菜要凉了。”
“哦.....”洪浩轩眨眨眼，软绵绵又无力地同他拍肩说拜拜，临走还不忘用气声嘱咐，“过会李元浩不在时记得找我偷偷说哦。”
他暗自苦笑，消弭不去的敌意谁都怪不得，只继续将粥盛满又挑拣了小菜配好勺筷送到楼上。
推门进去时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惊恐的眼睛从手机后面露出来，看他一眼就又赶紧藏回去翻过身想要躲。
喻文波无奈地叹气，把碗碟搁下后爬上床拽人，史森明缩在被子里把自己卷成个寿司，他边拉扯人胳膊边同缠着的被子做斗争，像哄小孩儿似的。
“起来，吃饭了，装什么呢？”
“我不饿，你起开，我还想再睡会儿。”
“再发情期也没你这么嗜睡的吧，别装了，赶紧地。”
史森明扑腾着从被子底下拿脚踹他，语气很凶，瞪着眼睛，“你怎么还没走。”
喻文波上上下下扫量他一遍，确认这人算是体力恢复完全，一把掐上他的后腰，疼得史森明龇牙咧嘴，“用完就赶人走，也就你这么绝。等你吃完饭我就走，行了吧？”
“真的？”史森明语气忽然软下来。
“真的。”他松开钳制住人的手，又拍了两下床垫，“快点，你再不起来我就.....”
放出信息素几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迅速被抹去，最终还是没有出口。他为这样短暂而转瞬划过的幼稚想法再度发笑。
星球上唯一灿烂盛开的玫瑰丛正对他展颜，咫尺之间，触手可及，他不想再失去了。
“再不起来我就要求你了。”
面前人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史森明捕捉了去，几个字落入耳中还以为才大清早便出现了幻听。
喻文波在求他，喻文波竟然在求他。
这样的喻文波，他有许久未见了。
明明久到记忆模糊，身体反应倒是诚实到清晰可感——心脏跳得，好像是艳阳当空的盛夏里一个个透明泡泡炸开来了。他攥紧被角故作镇定，小声冷笑，“你有病吧。”
随即猛地起身踢开被子往下走，胳膊却又被人再度拉住。史森明回过头，没有半分好气，“你又干嘛？”
“和好，行不行？”
他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匆忙推开喻文波的手，急急跳下床只留背影。
“你懂我意思的！”喻文波提高了声调，仓惶地想要拽住什么却只有一把空气。
他也跟着从床上起来，弯腰将地上散乱的拖鞋整理好拎到史森明面前，紧接着蹲下身去，史森明被吓得光脚往后退了半步。喻文波动作一顿，声音又重复平静似压抑的海面，“道歉是认真的，和好也是认真的。”
他抬起头，直直仰视着对方，“我们和好吧，史森明。”
回不到几年前，也不要像现在这样难堪。藏不住喜欢，也不会再令你为难。未出口的话似半颗涩柠檬，被直直吞入腹底。
他没有办法，他对这个人永远没有办法，只有屈服。
“地上凉，穿鞋。”
那话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史森明眼望着喻文波双手离开拖鞋，起身直直往后退，举着胳膊样子像面对强敌缴械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步步退出原本所属的领地，目光直视自己却没半分羞愧只有坦荡热忱。
那是个原本漫长至极的故事，被迫中断后现在又有人来接上了歪歪扭扭的后续。不知是好是坏，但还是续上了。
“行，和好。”
3.
[(。·∀·)ﾉﾞ嗨，这位omega，昨晚夜生活还愉快吗？]
[不是吧，还没醒？老天，你们两个有多放纵......年轻人精力吓死人哦]
[喂，醒了记得回我消息....]
[喻文波没有吃饭喔，被李元浩吓到不敢吃，你说李元浩也是，干嘛那么凶....]
............
台湾人是真的话很多。
史森明等人走后下楼一趟才想起打开手机，扑面而来就是八卦讯息和角落里一颗暗中观察的脑袋，他被盯得浑身不舒服，走过去拍人头顶，“看什么看呐，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发情。”
“的确不是第一次，但难得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甜蜜信息的你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闻得到信息素味道吗就瞎说？甜蜜个屁。”说完他还自己吸了吸鼻子，发现分明就只有沁凉的海洋感和被冲淡了的柑橘香。
“比喻啦，比喻，懂什么是比喻，哦？”
“废话怎么那么多！”史森明扑上去一个锁喉，勒得洪浩轩大声呼救，不情不愿松开人后才想起正经事，“喂，问你，喻文波真没吃饭？”
洪浩轩脸经过打闹后变得通红，听完他这句眼睛却瞬间亮起像嗅到什么不得了的讯息拼命点头，“对啊，我跟他说不想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的话，也自己喝碗粥嘛，但他没应说只帮你带上去就好。”
史森明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上心中何种滋味，半晌才开口，“他不爱吃海鲜。”
“这你都知道~~”
笑声促狭不带好意，他懒得再理，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人一眼便返回自己座位上准备训练。在鼠标和手机间迂回折返数次还是迟疑着点开那个许久未碰的联系人。
[没吃饭的话记得回去吃些东西。]
并没有什么秒回，史森明突然觉得泄气，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在努力迈出那一步了，能不能做回之前的朋友关系就看天意吧。
迟迟才连接上的喻文波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看手机边搜刮词语回复，又小心翼翼怕言多踏错，最后只简单回了个好。
而藏在心底关于第四种信息素的那件事，他迟疑了许久还是决定向对方和盘托出。
史森明并不很愿意相信，但喻文波也实在没有什么骗自己的理由。老天似乎和他又一次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曾经厌恶的双信息素居然也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那么他呢，他也变了吗，像喻文波一样变了吗？
可喻文波变了吗？
一连串疑问如同缠在一起的毛线团令他找不到头绪，人也跟着变得烦躁。史森明这才意识到，发情期失去alpha陪伴的omega原来也会变脆弱。他还记得第一次去医院生理科时替他诊治的女医生说过，ao之间心理上的依恋效应未必全来源于生理差异。
潮水退去，残留的余迹却令人再度不知所措。史森明想，自己是该再去看看医生了。
“双信息素其实是一种比较少见的现象，但并非什么先天缺陷或可怕症状。不妨理解为你比别人多了一条向外界展示自己的通道。很多时候，第二信息素都反映了你的内心世界和潜在性格。第二信息素的量虽然稀少，但仍旧是你身体里强大力量的一部分。不必急于否认或接受，或者说你根本也不需要怎么在意，毕竟它的影响真的不大。”
“另外，你的第二信息素其实还挺少见于omega的，琥珀轻柔醇厚，浓郁的树脂气息又包裹性很强，给人深不见底的温暖。是个很好闻的信息素。”
检测报告单上的数据黑白分明，只是简单的数字百分比和曲线图，史森明却不怎么看得懂，他只清晰记得医生的那句话反反复复在脑中回响。
第二信息素可以反映人的内心世界和潜在性格。
喻文波的内心又在想什么呢，而他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这么复杂的猜心游戏，他真的很累。他猜不中俄罗斯转盘上指针指向哪一格，还要平白受无辜煎熬。
只是一句，早有答案却不敢出口的承认而已。
4.
赛季结束后的休赛期选手们终于迎来难得的放松，史森明的假期也过得还算风平浪静，哪怕这平静只维持了短短两天而已。
喻文波喊他出去吃饭，史森明想推脱，但被对方用前几天双排带自己接连上分的借口将嘴堵个严严实实，只好答应。
基地里只剩下他和洪浩轩两只单身狗，惨遭抛弃的狼王泪眼婆娑直接变身没有骨气的哈士奇拽着他袖子控诉，“怎么连你都出去约会！”
“约个屁的会！我就是出去吃饭，吃个饭而已，懂吗？”
“都跟你的alpha出去吃饭了还不叫约会？！”
“什么我的alpha啊，你别乱说，他就是帮我标记了几次而已，我后来发情期平稳下来不也没再麻烦过他。”
“喻文波好惨哦......”
“你再叫我就不帮你带奶茶回来了！！”
............
喻文波约好了跟他在商业中心见面，史森明没太懂为什么不去之前两人最常去的韩国街，不过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怎么吃过饭了，也许对方口味变了也不一定。
他在一楼玩手机等了会儿，抬头时没想到迎来个比平日帅气不少的喻文波。对方挑了件平时不太有男生爱穿的沙色短袖，更显出冷白皮的优越，牛仔裤清爽简单，小白鞋干干净净，唇边四周没有多余的胡茬，头发看起来也是特地抓过。
其实也算不上多出挑，但休赛期难得多出的睡眠时间使得人整张脸看上去都容光焕发不少，两颊的过敏红也消退了些。
呵，恃脸行凶。相较之下，根本没收拾连衣服都没换的他简直形容惨淡。
“就出来吃个饭，你干嘛还特地收拾一番？”他翻着白眼问。
喻文波盯着他脑门前长到已经遮住眼睛的刘海实在看不下去，伸手上去撩开露出底下充满不屑的眼睛，“我又不是你。你看看你，过会儿吃完饭爸爸带你去剪头发。”
“神...神经病。”
史森明啪地打掉他的手，转过头兀自往扶梯走，身后的人也不恼，眯着笑眼从后面小跑跟上。
虽然嘴上骂着，但考虑到事先说好今天全由喻文波请客，史森明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抵住诱惑被人半哄半骗拉进造型店。
“不许给我烫头。”洗过头后的他缩在座位上，伸手指着喻文波的头顶凶巴巴地警告。
“不烫不烫，你也不看你那点头发，再烫还有吗，就给你剪短点，让你看清这个明亮的世界。”
“你以前头发还没烫过时，也挺好看的。”
没头没脑地，史森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来这么句。镜子里坐在身后的人似乎愣住，他也突觉自己说得不当，赶忙低下头去装作要掏出手机。
“以前的事，你还都记得啊。”
这话像一个短促无声的叹息，戛然而止意味深长，里面藏的都是他们彼此不愿碰触的领域。
以前的以前不可提，现在也只能掩盖着收场。其实也都是挺美好的事，不知怎么地大家就都不去碰了。太怀念一定是坏事，质量再上乘的胶片抚摸久了也会褪色。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怀念，如今的当下，大家都过得很好。
只是提起来时，有一瞬间的停顿。
史森明没再回话了，理发师恰当好处赶来开始替他吹起头发，他便也闭眼任由剪刀声咔嚓咔嚓。模模糊糊地想，无论如何，他跟喻文波之间的故事是一定剪不断了。
头发剪完后细碎的茬子留下不少，黏在脖颈上很不舒服，喻文波耐心地拿了纸巾替他小心清理一点点扫掉。但似乎更痒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头发茬，是喻文波喷薄的热气。
奇怪的是，他却并不想让这接触停下来。
“好啦，都弄干净了。走吧，去看电影。”
“走什么？怎么还去看电影？喻文波你没跟我说还要看电影啊。”
“那我现在和你说了呀，我请客，你去不去，爆米花和可乐也请的。”
“..........去。”
喻文波照旧还是一副笑眯眯样子，上了五楼直奔取票机，打印出来两张连座，一看就是提前预谋好的。
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和一直以来潜藏的疑问在此刻瞬间爆发，史森明一股脑把手中的可乐和爆米花全塞到对方怀里，皱着眉头质问，“喻文波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今天想干嘛。”
喻文波拼命稳住身形，心疼地看眼被溅到可乐的裤子和掉到地上的爆米花，抬起头也同样无奈，伸手夹了粒爆米花递到史森明面前，想堵住他这张生气的嘴。“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不出我想干嘛？”
“我想和你约会啊。”
“咳......咳...”
知名电竞选手在影城门口竟被一粒爆米花噎死，够不够上社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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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我更了（没错只是因为不想决赛后虐死虐活。
大声告诉我这章甜不甜！
月更写手八月不当人 九月惨成狗 对不起大家 来得有点迟 本来是送给🐰的七夕礼物 能被我拖到现在....从春决后写到夏决前 居然还没完结.....
但那也没关系！因为我们！s8见了！hhhhhh
希望小朋友们一起去更远的地方，站上更大的舞台，在更高的顶端相遇吧。
关于信息素和性格下章会多说点个人理解 这里就不多b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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